最近《复联4》零点场刷爆朋友圈,身边很多人都对漫威的超级英雄无比崇拜,大家都在羡慕超能力和拯救世界,那么在我们生活中也有这样的超级英雄吗?我可以肯定的回答:有!常州就有!
在常州就隐藏着一支“铅衣侠联盟”,他们身穿20斤的铅衣盔甲,终日吃着辐射,拯救着患者。他们有一个外号,叫做“铅衣侠”。近日,我走进了常州市二院阳湖院区,终于见到了他们。
每天负重20斤铅衣
体验一次“铅衣侠”盔甲
铅衣侠们的大本营在介入治疗室,又称DSA室。介入治疗通俗来说,就是借助常见的X光机、CT、磁共振机等影像设备的帮助,利用各种各样的针、导丝、导管,应用微创技术,通过仅1-2毫米的切口进入人体,对疾病进行诊断和治疗。这种微创技术,对人身体的损伤相对较小,且恢复较快。
20斤的衣服穿在身上是什么感觉?带着好奇我自告奋勇想要体验一次“铅衣盔甲”。征得同意后,我穿上了铅衣,而且是“全副武装”。
我穿的是一件式铅衣,还配有一个铅围脖,属于“低配”装备,还不到20斤。就在整件衣服都穿好的那一刹那,明显感觉整个身体往下一沉,立马想起了我妈让我去扛大米的场景,每个肩10斤大米那种。
“是不是很重?”看到我面露难色,护士长刘楠上前帮我调整铅衣,“第一次穿都会觉得不习惯的。慢慢就习惯了”
护士长告诉我,其实完整的铅衣套装,从头到脚包括铅帽、铅眼镜、铅面罩、铅围脖、铅衣、铅手套......重达二十多斤!她心疼我的小身板,他们都是锻炼出来了。
在机头工作辐射大于其他区域
“可不可以不穿?”
“当然不行!”护士长解释道,医护人员是在X射线环境下进行手术,所以需要有专门的防护措施。一个数据可以参考:一张病情检查的CT(X射线断层扫描)片相当于张胸片,而一台介入手术相当于“好几个CT片”的放射量。
在手术的过程中,护士要重点监测病人的生命体征及病情变化。当病人突发咯血、呕吐、室颤、心跳骤停等状况时,护士必须第一时间发现病情变化,站在靠近DSA机头的地方,也就是射线量大于其他区域的地方进行相应抢救。
“手术室的辐射会带来职业伤害吗?”
面对这个问题,护士长相当淡定,“国家在这方面有明确的标准,医院也有计量监测,工作人员会定期查体,所以我们都觉得还行,没那么可怕。”这个回答真是出乎意料,在我的观念里射线还是少碰为妙,而在他们这就成了“都挺好”。
铅衣侠因为有盔甲保护,辐射问题尚且可以避免,但因为铅衣需要长期负重,再加上超强度工作,这里的医护人员几乎都有慢性肌肉劳损、椎间盘突出、静脉曲张、胃病等问题。
在手术室举铅10小时
“那要穿多久?”
日均10小时,家常便饭。你们在健身房花钱举铁,他们在手术室时时“举铅”。
在阳湖二院的铅衣侠联盟,一年平均完成台介入手术。我自己换算了下,每天相当于要完成5台手术。以护士长告诉我一场手术的平均时长2小时来算,这意味着他们每天要穿10小时的铅衣。这不仅是一场时间的较量,还是一场体力的较量。
对于铅衣侠来说,每一次手术都是与时间赛跑,“精神高度集中”、“一站4-5个小时”、“始终处在疲劳和焦虑的状态”,这些都再经常不过。由于铅衣并不透气,每一次手术过后,医护人员贴身的衣服都能够拧出水来,就像在健身房举过铁一样,一天还得举10小时。
连续20小时高强度手术
你们还嫌,忙起来我们
“我印象中,我们有一天手术不断,从早上8点一直忙到第二天凌晨4点”
介入室的张贤舜医生说完这句话,我算了起来,发现十个手指头不够,这是持续20小时!20小时!20小时!
20个小时的高强度手术经历,你让我坐在办公桌前我都觉得屁股要坐烂了,但他们却要在精神高度集中做手术,还说得云淡风轻。通宵持续作战,医护人员身心疲惫,很多时候来不及走入休息间,就直接在凳子上闭眼小憩。
半夜是发病高峰期,晚上下班了也要随时待命,就连游泳手机也不能离身。护士长告诉我说,“我们白天接到的手术大概台,晚上急诊送过来的大概台,算下来平均每天晚上都有一台手术。平时就算不上班,也要备班,说白了就是24小时随时待命,如果接到临时通知,必须30分内赶到手术室。”
24小时随时待命?这让我想到了前阵子的热点话题,早9点上班晚9点下班周6加班,这已经被很多人抨击了。如果拿这个模式套用“铅衣侠”们,我觉得他们是!
工作是我的全部,和21天“铅衣假”划清界限
“你们是有一个21天的放射假吗?”
我问护士长的时候,她愣了一下,笑着说:“有21天?这么久?哈哈我都忘了这个假了!我们不休,我们没空休!”
护士长说整个科室都挺忙的,大家都要上班备班,有人休假,其他人顶班。要真休息21天,这手术人员安排都要乱了。这假,大家都自动放弃了。久而久之都忘了。
“那这么辛苦想过放弃吗?”
“没有。”护士长只淡淡两个字,就透露出了对这份工作的坚持和热爱。因为在他们眼中,病人高于一切。
学会和没有温度的饭菜和解
吃没有温度的饭菜是工作日常。为了不影响手术的进度,医生、护士会轮流着吃饭,谁有空谁先吃成了他们的吃饭准则,按时的三餐似乎已经不在他们的概念中,如果因手术耽误,就只能吃冷饭冷菜,有时候甚至累到连吃饭的欲望都没有了。
就拿我们每年的年夜饭来说,当大家都沉浸在烟花爆竹的热闹、团圆饭的美味和春晚的嬉闹中时,他们可能就因为一个电话,就要放下筷子,走出家门,回到透着消*水味的手术室里。每每结束手术回到家中时,已经靠晚上10点,年夜饭已经冷却,孩子已经睡下,亲朋好友也都回家了。这个年味里少了一丝热闹,但同时也多了一份成就,因为又有一位患者得到了良好的救助。
凌晨三点,你在蹦迪她在加班
和我对接的刘楠护士长的朋友圈被我翻了个遍,从她难得发的朋友圈中我又发现了一些“蛛丝马迹”。晚上7点,是大家吃完晚饭休闲放松的时刻,他们还在为患者的病情烦恼着。凌晨3点,很多年轻人可能还在蹦迪,他们还在工作。
果然如铅衣侠们所说的,很多病人是在半夜突发生命危险,秉承“救死扶伤”使命的他们,不是在上班,就是在加班的路上。
用20桶水洗净手术室血迹
“你们怕血吗?”
当手术室的大门打开,我们可以进去拍照时,张贤舜医生给了我一个友情提醒。说实话,我网上形形色色的血腥场面见的多了,我想手术室的那些血纱布应该难不倒我。可是很快,我就觉得我还是高估了自己,护士长和张贤舜医生给我们分享了2个令他们印象深刻,令我为之震撼的案例。
用2小时清理痔疮血血染的手术室
“有一天晚上有一个医院做动脉栓塞,血滴滴答答流了一路,甚至铺满了整个机床。”张贤舜医生讲述的时候声情并茂,听得我们一愣一愣的。
当晚由于时间因素(深夜),保洁人员已经下班了,术后的手术间肯定要当天清理完成,张医生和护士们做完手术只能靠自己搞定这件事,光清洗那些血迹就用了20桶水,耗时2个小时。
我看着眼前干净的手术室脑补了一下当时的场面,的确有些瘆人,但万万没想到,后面还有更恐怖的案例。
在血泊中完成整个大出血产妇手术
“你怎么忘记了那个大出血的产妇?”当我们还没从痔疮血中抽出时,护士长已经学会抢答了。
“一个产妇产后大出血,到介入室做子宫动脉栓塞,但当时手术效果不明显,要直接在介入手术室做子宫全切,整个手术相当于是在“血泊”中完成的。那个血量真的很大,场面相当吓人,情况非常惊险。不过还好,最后人救过来了。”
除了难以想象的辐射量、超重的装备之外,没想到还有附加的工作量在打压着他们。他们在工作中不断找寻自我的价值,在付出中感受着奉献的快乐。
这次我探访常州“铅衣侠”内部,其实是想做护士节特辑。去了现场才发现,盖世英雄真的不好当。本来我的采访对象只有护士,但我发现阳湖二院的介入室里的他们是一个团队,是一支训练有素救死扶伤的“铅衣侠联盟”。每一次的手术都需要医生护士团结一致合作完成。趁着5月12日护士节,我祝所有的护士们节日快乐,同时也祝福医生们,所有奋战在医疗条线上的工作人员们都辛苦了。
手术器械传递的是他们对工作的热爱、对患者的责任。他们满怀热情投入到手术,已然忘却铅衣的沉重!当把病人从死亡线上拉回,疲倦的汗水已从脸颊流下。当脱下沉重的战袍,汗水已浸透衣衫,当看到病人的转危为安,喜悦就会挂上他们的脸庞。他们身披“铠甲”,是我心中的铅衣侠!